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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印尼计划部长表示正在筹划将首都迁离雅加达;30日,总统佐科发了一条推文,“雅加达现在同时承担政治中心和商业中心,”“你认为印尼的首都应该在哪里?”引发了大家对印尼迁都的讨论。
墨腾的群里也在讨论这个事情:
迁都的事情,在印尼还是荷兰殖民地的时代就开始说起了。20世纪初,荷属东印度群岛政府曾试图将首都从巴达维亚(殖民地时期雅加达的名称)搬迁到万隆;1957年,印尼首任总统苏加诺就曾表示要把首都迁到加里曼丹岛的“帕朗卡拉亚”。
所以,当这次佐科又说要迁都时,很多人的态度都是一笑而过。
但是,这次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一、东南亚的迁都传统
印尼并不是东南亚第一个要迁都的国家,事实上,马来西亚和缅甸的行政首都都已经搬迁。菲律宾也在考虑迁都。
1、马来西亚行政中心:从吉隆坡到布城
20世纪80年代后期,玛蒂尔哈任职期间,开始酝酿在吉隆坡之外建立一个新的行政首都,选定的地址为PUTRAJAYA,中文名是布城,或者太子城。1995年,新城市开始施工,当时是马来西亚甚至整个东南亚最大的基建项目之一。
布城
在1998年经济危机期间,布城建设放缓,但是总理办公室300名成员还是于1999年搬到那里,其余的政府公务员于2005年搬迁。截至2012年,几乎所有马来西亚政府部门都搬迁到布城。
2、缅甸首都:仰光到内比都
缅甸的迁都是秘密进行的,2005年11月,缅甸军政府突然下令多个部门在一天内搬迁。11月6日早晨,满载办公人员和设备的卡车长龙离开首都仰光,向迁都目的地驶去。第二天,缅甸才对外正式确认迁都。
后来据BBC报道,内比都在迁都前一年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缅甸军政府应该早在数年前已开始筹划,但是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
3、菲律宾,计划迁都
马尼拉也是人口最为稠密的城市之一,和雅加达情况类似:人口过剩、交通拥堵、自然灾害频繁。在2017年时,政府就成立一个工作小组,探讨迁都的可行性。同时,在杜特尔特政府治下,菲律宾也试图转变为联邦政府形式,这也是迁都的一个促进因素。
不过,菲律宾政府的决策和执行力比印尼还是差一些的。
二、印尼迁都的迫切性
佐科之所以在大选之后就把迁都提上日程,有这么几个原因:
1、下沉的雅加达
大雅加达人口已经超过三千万,大城市病有目共睹:交通极差,交通拥堵每年造成的损失多达70亿美金;因为过度开发地下水引发地面下沉,如果不搬迁,到2050年,雅加达北部95%的区域都会沉到海平线以下;污染严重。
2、佐科政府的新故事
目前,大选的快速计数结果显示佐科领先于竞选对手普拉博沃,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普拉博沃拒绝接受非正式快速计数的结果。佐科需要讲一个新的故事,分散反对者的注意。
迁都还有一个重要意义,就是降低雅加达市长在国家政治中的重要性。过去,雅加达市长几乎是当上总统的跳板(参考:阿学今天出狱)。
三、迁都的困难
如果迁都,新首都大概率会选择加里曼丹岛上的城市帕朗卡拉亚(Palangkaraya),是中加里曼丹省的首府,面积是雅加达的四倍,但人口才几十万。
帕朗卡拉亚市区,可以看出人口密集度比较低
从地理位置上看,帕朗卡拉亚和巴西新首都巴西利亚很像,位于国家的地理中心,并且周围都是热带雨林,比较容易开发,不会存在复杂的征地问题。
巴西利亚位置
而且,帕朗卡拉亚位于地质环境比较稳定的加里曼丹岛,自然灾害风险要小于火山带上的爪哇岛或苏门答腊岛。
帕朗卡拉亚位置
印尼火山频发,加里曼丹岛刚好避开了火山带
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印尼本身是个拥有17,000个岛屿的庞大群岛,地理、种族和发展水平上非常多样化。目前首都雅加达所在的爪哇岛,人口密度最大,也是历史上传统的权力中心,如果真的迁都后,或许会带来一些不安定因素。
上文提到东南亚的两个迁都案例,马来西亚相对比较成功,因为行政中心布城距离商业中心吉隆坡只有很短的路程,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负面影响。
布城到吉隆坡只有30公里
缅甸的新都城内比都距离仰光就比较遥远,因此多年来,各个国家的大使馆都不愿意搬迁。对商业来说,可能若开邦的动乱造成的影响更大。
内比都到仰光要三百多公里
另外也不要忘记印尼的国家格言就是“存异求同”(Bhinneka Tunggal Ika)。虽然这句格言来自印尼母语人数最多(超过一亿)的爪哇语, 印尼在独立时确立了以马来语为基础的印尼语(bahasa indonesia)为国语。
过去这么多年这个有着超过300个民族的庞大国家的认同感一直在加强。 而且雅加达并不在爪哇族的腹地(梭罗或者日惹-墨腾有一支技术团队在日惹)而是巽他族聚居的西爪哇 - 迁都在文化上的阻力应该不会太大。
佐科对基础建设的决心可能是认真的,看起来他也很想解决这个很久没有解决的问题。当然了,如果真的搬迁,也是需要花十年左右时间才能真正实现,短期内不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