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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张照片,你们大概以为我被恐怖组织绑架了。但实际上,我只是在跟两个沙特小姐姐合影。
回迪拜的航班起飞时间是下午4点,3:40的时候还没有任何要排队检票的迹象,于是我站起身来开始四处张望。对面一个裹着黑纱的女生很主动地问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然后她告诉我,这趟航班延迟了。说实话,当时我内心是震惊的,难道沙特土豪的内心都是那么热情好客的么?
利雅得机场等候的人们
然后我们开始闲聊。她叫Eman, 是一个医院的科研人员。她的妹妹是一个HR,父母都是博士。她们准备去迪拜过周末,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需要换换环境。
Eman问我,“你对沙特印象如何?”我说,“天气太热,食物不够好吃,人还挺nice。而且,沙特有很多土豪。”
在沙特订的外卖
她笑着说,“有很多土豪是误解,沙特也是有穷人的,我就组织了一个志愿者队伍,专门帮助这里的穷人。”
她表示,外界对沙特有很多偏见,觉得沙特人傲慢无礼,没有文化,妇女们被歧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沙特的男女地位其实很平等。女性们可以上学、可以工作,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女性们穿黑袍、带头巾,并不是被逼迫的,也不是家里人要求的,只是因为宗教信仰。”
“在沙特和迪拜,我们都习惯穿黑袍带面纱去公共场所,大家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去其他国家旅游的时候,为了避免好奇的眼神,我会只包头巾。但是我们在家里和学校里可以穿任何我们想穿的衣服。”
利雅得路景
我问,“你们在学校也可以不穿黑袍?”她说,“是的,因为学校是男女分开的,所以不需要。”
然后她介绍到,沙特所有的学校教育都是免费的,从小学一直到博士。从读大学开始,政府就会每个月发教育补贴,去买教材和文具。硕士和博士的补贴会更高一些。
她当HR的妹妹也补充说,在沙特的公司其也没有什么女性歧视。虽然说女生目前的薪水会比男性略微低一点,但是男性有更多家庭压力,而女性赚的钱都可以愉快地花掉。
我问她,“作为一个沙特人,您觉得这个国家那些方面比较好”?她说,这是个好问题。然后想了想说,“沙特的家族关系是很紧密的。我们每周都要去奶奶家里聚会。但是其他西方国家都是自顾自的,没有这种强烈的亲情。而且我们的邻里关系都是很好的。这种人际关系让我觉得很有归属感。”
“此外,沙特的公共医疗服务和教育水平都很好,而且对本地人全部都是免费的。如果想申请出国留学,在网上申请一下就好了,国家免费给补助让我们出国留学。而且也不会要求我们一定要回来工作。这个国家给了我们很多东西。”
而且,她觉得沙特的购物环境也不错,该有的东西也都有,这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她还表示,特别希望可以向其他国家的人宣传沙特正面的国家形象。她也问我,“为什么中国也跟沙特一样很少宣传目前的国情?大部分沙特人都没有见过中国人。”
中国传统舞龙在利雅得表演
她说,她唯一遇到的一个中国人是一个美发师。可能因为她是中国人,大家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体验,这个理发师从早忙到晚,生意就完全没有断过。然后我们俩反思了一下,觉得中国和沙特给外界的刻板印象很大程度来说是被电影行业影响的。那些拿到国际上去的中国电影全是古代武侠片,或者是一些文革时期的故事。但当代的中国电影,真的都没有好到走出国门。
我问她们,是否会经常在网上购物?Eman说,她更喜欢实体店购物,因为可以试穿,可以看到材质。而且因为她体型瘦小,网上不方便购物。但是她妹妹就更喜欢网购,因为工作太忙,没有精力和时间出门购物。
商场购物的女性
我问她们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她们说,每个女生的类型不一样。其他国家正常店里卖的衣服她们都喜欢的。不过,网购的话更喜欢质量好、价格合理的衣服。比如某中国购物网的衣服,虽然价格便宜,但是质量太差,而且她要一个小号,人家给她寄一个大码的,买了几次就想再买了。
她特别提到了中国购物应用SheIn,虽然SheIn的衣服不是什么大品牌,但质量很好,价格也合理。还有一个叫SAKS的网站,里面都是奢侈品,她也挺喜欢的。Eman说,她们还是很喜欢尝试与众不同的东西,而不是流行的大众产品。就这方面来说,沙特妹子和所有其他国家妹子的购物心理是一样的。
沙特的门牌号,扫描二维码可以得到精确的经纬度
然后我很不好意思地问,“一直特别好奇,沙特的女生都穿黑袍,你们怎么认出彼此的?”她说,“看眼睛,看首饰,看鞋子和包包呀!”我说,有道理,然后默默扫视了一下她们两个的Parada包包,和手上的不止一个的钻戒、手链。
我问她,“沙特可以谈恋爱么?”她说,“谈恋爱也是可以的,但不是什么可以公开谈论的事情,还是比较私密的。”
沙特正常的相亲流程是这样的:男生的妈妈和女生的妈妈聊上了,相互介(吹)绍(虚)一下自己家的小孩,身高、体重、学历、工作等等,妈妈们聊满意了以后,会回家问一下自己家的小孩有没有兴趣见面。
如果女生有兴趣,男生妈妈会带着男生去女生家里相亲,在家里相亲的时候是不用穿黑袍裹头巾的。所以,沙特的男生在结婚前是见过自己老婆长什么样的。然后大家加一下WhatsApp聊聊三观看看是否合适。我又问她,一般沙特女生多大年纪结婚?她说,这个不一定。但学历越高真的结婚越晚。她就是一个30岁高学历高收入的独立女性。
她问我,“在中国政府机构会需要很多人么?”我说,“在我爸妈的年代,大家都希望问当公务员。但是现在年轻人已经不太喜欢当公务员了。比如我就喜欢去私企,发展比较快,工资比较高。”
银行的工作人员
她说,沙特也是的。父母都喜欢政府的工作,因为毕竟稳定。但是受了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就喜欢去私企。而且现在沙特政府也在鼓励私企和外来投资。但政府对沙化率(沙特人占公司人数比重)的要求越来越高。政府希望可以为本地受教育的年轻人找到好的工作。
然后我反馈了一下为什么中国企业不喜欢招沙特人。我说,“中国人觉得沙特人太贵,效率不够高,而且不喜欢加班。”她说,”这大概是因为,来这里工作的中国人不太需要陪伴家里人,只需要专心工作。但是本地人是要出去维护一下朋友和家里人的感情的。
差不多开始登机了,于是我们匆匆结束了这场国际对话。我说,“你要找机会来中国玩哦!我带你吃好吃的!”她说,“好,你再来沙特的时候联系我!带你出去浪!”因为这个热情的小姐姐,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沙特之旅了。